没提前约好见面，大连东北路小学的保安一听说要找柳忠云，就热情地站起来，朝西南边一指，"往前走，右转到底，老柳一定在那儿。"那天恰逢大连市中小学集中领书的日子，上午十点钟，东北路小学的操场上挤满了等着分书的学生和家长们，只有场地边角那块空地，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跟着体育老师踢足球。
在彩钢板搭建的板房里发现了柳忠云，他是东北路小学的足球总教练，虽然抱歉地说明自己需要开会，但还是把教练员张光远从场地边叫了过来，是上海来的，目的是交流校园足球的事情，张光远今年56岁，曾经踢过球，也当过兵，他笑着表示，现在过来不太方便，因为学校的足球展览馆正在进行修缮。
这个场所存放着大连足球以及中国足球发展的历史资料，位于教学楼底层，由一条通道和一间房间组成，一些工人在外面作业，里面则堆积着各种建筑用料。有去过的人说，这里陈列的奖杯和照片很有年代感，核心人物是东北路小学五十年来造就的数十位国家队球员，以及成百上千的杰出运动员，上海的两支顶级联赛球队门神王大雷和刘殿座也在其中。
王大雷上学的时候，这片地方还是土路。张光远讲，十多年前他加入东北路小学指导团队时，场地已经换成塑胶的了。这种地面很光滑，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受伤。2010年，在体育总局的扶持下，这所被称为“中国足球摇篮”的学校终于安装了人造草坪。设施条件变好了，不过青少年足球的进步跟以前比起来，好像并没有太多令人欣慰的成果。
校园面积相对有限，其中有两件突出的水泥造像，一件描绘的是背着书囊、手执足球的青少年，另一件则是一座高度相当于半面墙的巨型足球，其基座上铭刻着“2001年9月”。落成后的第一个月，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获得了参加世界杯的资格，然而一年之后，中国足球便跌入了至今未能摆脱的低迷阶段。这种情况对学校的招生工作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不利。张光远表示，家长的参与积极性大不如前，本地学生如今在每支队伍里的比例不足四分之一。
东北路小学各个年级都组建了队伍，参与的学生数量达到120名以上。对于有发展潜力的学生，我们会挑选出来进行特别指导。张光远把参赛选手分为三个等级，包括顶尖选手，以及有进步空间和仅以锻炼为主的群体。关于为何选手成长率高，他的解释非常直接，选拔时标准严格，训练时认真投入。去往南方进行冬季训练时，这些指导人员同时承担起父亲和母亲的角色，训练结束后还需照料学员们的饮食生活，例如柳忠云，二十多个新年都没有回到家中团聚。
东北路小学的足球实力在大连地区稳固如磐石，这得益于其长期积累的优势，即便褪去昔日荣光，依然难以被挑战。张光远透露，该校足球队在参与区级或市级赛事时，经常采取一种特殊策略，即让刚入校的一年级学生对抗对手的二年级队伍。由于从事足球运动的小学相对稀少，他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难以寻觅合适的比赛对手。东北路小学能够持续发展足球事业，关键因素之一是学校管理层的鼎力相助，同时教练团队的不离不弃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连生活开销不便宜，张光远每月收入仅1200元，6月份带领队伍夺得全国校园足球竞赛头奖，获得的奖励却仅有500元，他由此感慨，若只为了钱财，断不会选择继续留下，目光投向那些欢声笑语的孩子时，他陷入沉思，看着他们茁壮成长，便是最值得欣慰的收获。
（黄春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