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利亚,足球为何无法与政治无关?丨不懂球夜话

日期: 2025-09-12 13:02:08|浏览: 43|编号: 16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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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利亚,足球为何无法与政治无关?丨不懂球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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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四年十二月一日,当叙利亚足球超级联赛展开第五回合的较量,大马士革单元坐镇主场迎战霍姆斯跳远,最终以一比二告负。这场对决发生在两周之前,同时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轮的国内足球赛事。

那时,叙利亚境内反政府武装已经夺取阿勒颇,正向哈马推进,距离大马士革陷落仅剩六日。

如今,叙利亚国内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但是联赛重启的消息尚未公布。叙利亚足协迅速响应民众的呼吁,把足协的标志更换成了新国家旗帜的色调。亚足联在上周顺利进行了2027年亚洲杯预选赛的开球仪式,可是仪式现场悬挂的叙利亚国旗还是老样子。

预选赛计划于次年三月启动,对于叙利亚足球而言,他们能够重新振作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在叙利亚国内,足球可以算是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了。

现代足球在叙利亚的历史源远流长,最初由两名留学生于20世纪初引入,他们分别是就读于贝鲁特美国大学的侯赛因兄弟和努里-伊比什,在学期结束后假期期间从贝鲁特返回大马士革,将这项新颖的体育项目带到当地,很快便获得了广泛喜爱。

一战的爆发确实对足球在叙利亚的普及产生了一定阻碍,不过战事结束后,由于奥斯曼帝国瓦解,新政府首脑费萨尔-本-侯赛因亲王却对这项体育项目极力推崇。他不仅劝说那对兄弟成立球队,还指示相关部门兴建了新的运动场馆。

伊比什兄弟在大马士革创立了一支新的足球队伍,他们在1919年带领球队以四比二战胜了当时驻扎在叙利亚的英军部队,费萨尔亲王也到场观看了这场胜利的比赛,他对于球队的胜利感到非常高兴,此后足球在叙利亚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和广泛的传播。

在随后的几十年间,足球逐渐演变为一种现代体育项目,被叙利亚地方政治与文化活动广泛采纳,用以增强内部团结。早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众多足球俱乐部便相继成立,大马士革、阿勒颇等城市也先后出现了具有相当规模的足球俱乐部以及足球赛事。

前面那位费萨尔亲王,并未参与这段期间足球运动的进步。由于一战后不久,费萨尔亲王在与法国的冲突中被逐出,之后他虽成为伊拉克国王,但叙利亚则进入了一个漫长且由法国管理的阶段。

那个阶段,叙利亚反抗法国统治的浪潮接连不断,足球也被当作各类民主活动的重要工具。1928年成立的叙利亚政党“民族集团”致力于实现叙利亚彻底独立,该党领导人将大量精力用于推动运动和青年工作,而在这些工作中,足球最能引起他们的关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足球场是除了清真寺外,最能聚集众多青年民众的场所。

可以说,叙利亚足球从最开始就与政治脱不开关系。

1936年,法国与叙利亚达成一项协议,叙利亚在名义上实现了国家独立。紧接着,叙利亚国内组建了足球管理机构,该机构在成立后的次年便成为了国际足球联合会的成员。

叙利亚足球后来发展迅猛。1950年世界杯期间,该国参加了欧洲区的预选赛,不过以0-7的比分输给了土耳其。1953年阿拉伯运动会足球赛事上,叙利亚队成功晋级决赛,只是最终没能战胜东道主埃及,获得亚军。又过了四年,1957年阿拉伯足球运动会,叙利亚队再次参赛,并在决赛中战胜了突尼斯队,成功捧杯。这也是叙利亚足球历史上第一个也是为数不多的冠军奖杯。

他们在六十年代两次杀入阿拉伯杯的决赛,不过都未能最终夺冠,两次都遗憾出局了。到了七十年代,阿拉伯杯不再举办,取而代之的是名为巴勒斯坦杯的新赛事,这个杯赛一共举行了三次。对于叙利亚队来说,他们每次都成功闯入四强,不过仅在其中一次获得了亚军,另外两次则是屈居殿军位置。

叙利亚足球接着经历了一段飞速成长和提升的阶段。1987年地中海运动会,叙利亚作为主办国参与了足球赛事的决赛,并且战胜了法国队。从90年代持续到21世纪初,叙利亚队多次闯入区域杯赛的半决赛或决赛阶段,但最终没能再次捧起冠军奖杯。

在2012年的西亚杯赛事中,叙利亚队赢得了决赛的胜利,成功捧杯,其中为球队建功的是那位后来加盟河南建业的后卫萨利赫,他正是2018年世预赛与国足交锋时,打入关键扳平比分的那个萨利赫。

不过叙利亚在最高级别的亚洲杯和世界杯预选赛中始终表现不佳。

亚足联接纳叙利亚为成员后,该国仅获得过七次进入亚洲杯正赛的资格,并且直到最近结束的2023年亚洲杯,才首次成功从预选赛突围进入小组赛阶段。

叙利亚在世界杯预选赛期间,最接近实现目标的一次,要数那届他们差点与赛事无缘的2018年预选赛。彼时,国内战乱导致其无法在本土进行比赛,几乎丧失了参赛资格,幸亏马来西亚在关键时刻介入,才使叙利亚得以继续角逐。在马方提供的场地,叙利亚队先后与韩国、伊朗战平,击败了乌兹别克斯坦和卡塔尔,并且与中国战成平局,最终奇迹般地闯入了附加赛阶段。

附加赛阶段,叙利亚在主场通过点球大战与对手战平,然而在客场却经过加时赛遗憾失利,即便是在以一敌二的不利局面下,比赛临近尾声时还有一次点球机会,该球射中立柱,差一点就能追平比分。这是叙利亚队首次参加世界杯,最终与梦想失之交臂。

叙利亚足球在过去的十几年间,持续遭受政治动荡和内战的冲击,始终艰难前行。

阿卜杜勒-巴塞特-萨鲁特这位叙利亚运动员,早在2019年就离世了,他是该国参与政治活动最为活跃的足球选手之一。萨鲁特曾是叙利亚U17和U20的守门员,他的家乡霍姆斯,一个遭受政府猛烈攻击的城市。他决定不再守门,而是拿起武器,对抗阿萨德的政权。

萨鲁特在霍姆斯的卡拉马俱乐部踢过球,他当时的队友莫萨布-巴尔豪斯也被捕入狱了。卡拉马不是一般俱乐部,它是21世纪叙利亚最成功的俱乐部之一,得过叙利亚顶级联赛四连冠。2006年,卡拉马打入了亚冠决赛。

叙利亚战火不仅使众多运动员在国内承受重创,更促使许多运动员背井离乡。

最知名的是上海申花队的外籍球员哈蒂布,这位同样来自霍姆斯的球员在2011年以后就不再代表国家队出战,直到2017年他重新回到国家队阵容——在接受ESPN的采访时,他透露这个决定中带有一些“非自愿”的意味。

他的队友们当时都明确表示过,阿萨德政权给叙利亚国家队、叙利亚足球以及叙利亚民众带来了极大的分歧。

穆罕默德-穆塞尔马尼是叙利亚的球员,他在内战开始时离开了该国,在接受采访时曾直言,战后的叙利亚足球已经不再属于足球范畴了。塔里克-辛达维,曾是叙利亚U20国家队的队长,后来却未能再次入选国家队。另位选手持有不同看法:众多人选择不加入国家队,是由于他们自认属于某个阵营,但我相信我们忠诚的对象是整个国度。

国际足联的态度相当复杂,他们一直强调叙利亚代表队的“超然状态”。

实际情况或许并非如此。2018年,阿勒颇的体育记者阿纳斯-阿莫指出,叙利亚政府已经处决了至少38名叙利亚顶级和二级联赛的球员,另外还有数十名参与低级别联赛的球员。

有一位球员需要特别关注,他名叫吉哈德-卡萨布,曾是叙利亚国家队成员,并且担任过队长职务,也曾在霍姆斯的卡拉马队踢球,2014年他在霍姆斯地区被拘捕,但是一直没有接受审判,也没有明确指控他任何罪名,2016年有传闻称他已经遭到处决,然而并没有发现他的遗体,有说法称他被关押在臭名远扬的赛德纳亚监狱里面

该处关押军人的设施于十二月八日遭叛乱分子夺取,众多囚犯获得自由,不过卡萨布并不在此列。

2018年,ESPN曾向叙利亚足协副主席法迪-达巴斯进行过一次访谈,内容涉及卡萨布的相关事宜。达巴斯最初的回应非常出人意料,他明确表示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名字。直到ESPN的记者进行提示,他才了解到卡萨布曾为国家队出场,并且还代表叙利亚俱乐部参与过亚冠决赛的角逐,当时他的对手是全北现代,而对方的主教练是崔康熙。

这就是一名知名的足球运动员在叙利亚内战期间的遭遇。

哈蒂布表示,只要炸弹继续在叙利亚的平民中爆炸,他就不会再次加入叙利亚国家队。2017年,他回归国家队后,在社交平台上承受了许多辱骂和攻击。有人问他,背离国家和人民是何种感受?背离霍姆斯又是怎样一种感觉?尽管如此,仍有许多人对哈蒂布的选择表示了同情。同属霍姆斯的一位社会活动家穆罕默德-胡姆西表示:运动是我们与历史建立联系的纽带,我不会说叙利亚队象征了整个叙利亚,但它确实代表了值得怀念的旧时光。

彼时,哈蒂布指出,叙利亚境内当前存在大量行凶者,并非少数几个而已,他对这些人怀有普遍的憎恶。阿萨德政权垮台之后,哈蒂布的言论依然引发广泛关注。他通过社交平台表明,这片土地现在归每个人所有。

叙利亚足协立即作出反应,众多驻外机构均配备新国旗的迅速更换,未配备的也能自行绘制——全新的绿色足协标志迅速完成。叙利亚球迷十分激动,甚至已经制作了相关图片,让国家队成员试穿了新队服。然而,叙利亚国家队面临紧迫的任务。距离亚洲杯预选赛,仅剩三个月的准备时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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